李闻京的呼吸很弱,指尖也很凉。
手背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,像是被某种铁制的装饰品割的。
掌心因为粗糙墙壁的摩擦,血肉模糊。
我不敢去碰他的手,去医院的路上,我死死盯着监护仪上的指标,浑身发冷。
医生说,李闻京可能会死。
他被推进了抢救室。
医生把我拦住,「你是他什么人?」
「爱人……」
「这是病危告知书,签个名。」
我在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,看着抢救室的大门闭合,一种陌生的荒唐感袭来。
我笑了。
什么鬼啊……
李闻京为了救我,不要命了。
当年家里火灾,连我爸妈都没救过我,轮到他李闻京什么事啊?
没脑子的野狗。
愚蠢好骗的野狗。
旁边的小女儿缩到了妈妈后面,指着我说:「妈妈,那个姐姐又哭又笑的好可怕。」
女人捂着孩子的嘴,「少惹精神病,快走。」
夜色渐浓。
我等到浑身都僵了,才等到医生。
「你老公目前还算稳定,需要继续观察,度过危险期就可以转普通病房了。」
谢过医生后,我开始了漫长的等待。
其实我不知道该联系谁。
我不了解李闻京的家庭。
也不晓得他有哪些亲人。
那场事故就像一根纽带,将我和他牢牢绑在一起。
几天后,李闻京转入了普通病房。
吴会给我打来电话:「罗总,姜木的消息绝对可靠,你就信我一回。」
我看着闭眼躺在病床上的李闻京,说:「等我回去再说,没有我的允许,不要轻举妄动。」
吴会有些不高兴,却没说什么。
当天下午,李闻京醒了。
病房里静悄悄的,暖黄的阳光落在床旁的吊兰上。
我因为疲惫,正伏在他床上睡觉。
李闻京动了动胳膊,不小心将我从梦中惊醒。
他看着我扔在一旁的工作手机,沉着眉眼,没说话。
他知道我想起来了。
下一秒,我猛地扑过去搂住了他的脖子,嘴一撇,一颗眼泪就滚下来。
李闻京这才眉眼一舒,扶住我的腰,「没被别人压死,快要被你压死了。」
我只是一个劲儿地抽搭,也不说话。